第14节
??他才不吃这些东西。 ??临春被拒后蜷蜷手指,低头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硬壳本子,又摸摸另一个兜,摸出一根笔。 ??她在上面写下一行字。 ??【你和以言哥哥长得很像。】 ??很好,精准踩雷。 ??蒋以声浅浅翻个白眼。 ??临春看情况不对,又连忙补充一句。 ??【你更帅点。】 ??蒋以声都给看笑了。 ??临春也跟着眼睛一弯,笑出唇边两颗梨涡。 ??蒋以声一秒恢复严肃:“少来。” ??【帅哥能屈能伸,给个面子,都是一个班的,咱们以和为贵?】 ??蒋以声:“……” ??他逐渐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哑巴能当班长了。 ??就连这个时候都不忘劝他和刘家豪的破事。 ??临春收起本子,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。 ??强行确定完毕,临春把豆沙包往外套兜里一揣,拎着水桶去打水。 ??院子里还是手动的压水井,需要先倒一瓶引水进去才能压出水来。 ??蒋以声本来是想离开,但看临春倒腾那压水井“噗呲噗呲”半天没个动静,便忍不住停下来观摩接下来的流程。 ??然而就在他抱着双臂准备全程围观时,临春却意外冲他招招手,把压杆交到了蒋以声的手里。 ??蒋以声:“?” ??莫名其妙开始当起了帮工。 ??男生力气比较大,没压几下水就上来了。 ??蒋以声第一次弄着玩意儿,甚至觉得还挺新鲜。 ??有人帮忙干活就舒服多了,临春不用反反复复压水涮洗,干脆把店里的拖把抹布全拿过来一并都给洗了。 ??蒋以声这水一压压了十来分钟,等反应过来天都快黑了。 ??他的长袖捋到手肘,屈着胳膊压在水井上方,躬身看正在干活的临春。 ??小姑娘块头不大,蹲着小小的一团。 ??窄瘦的肩膀怂着,马尾搭在锁骨上。 ??两条手臂细嫩白皙,干起活来却干净利落。 ??每一条抹布全都泡了洗洁精搓洗干净,整整齐齐码在水泥砌成的水池边上。 ??再接一大桶水,挨个涮洗干净。 ??“班长,”蒋以声闲得无聊,问她一句,“你知道小蝶是谁吗?” ??临春头也没抬。 ??“不会是你吧?”蒋以声又问。 ??临春依旧低头洗着抹布。 ??“这书店有别的女人来吗?那老头不会叫小蝶吧?” ??临春拧完最后一条抹布,突然抬起头。 ??蒋以声的问题戛然而止。 ??临春指指自己,眨眨眼睛,像是在问蒋以声是不是说话了。 ??蒋以声眉头一拧:“你能听见?” ??临春摇摇头,甩甩手把水擦干净。 ??找来纸笔,给蒋以声写了一段话。 ??【我怕你无聊。】 ??哦,还知道他无聊。 ??【你说话慢一点,我能看懂。】 ??临春给他看完,又把小本子收起来。 ??蒋以声看她兜里露出来的一点塑料袋,于是问道:“你留着明天吃?” ??临春摇摇头,思考两秒,在自己身边比划了一下,大概到胸口的高度。 ??蒋以声没看懂。 ??临春撇撇嘴,那表情仿佛在嫌他笨。 ??蒋以声无语片刻,看对方又不耐其烦地擦手,拿出本子。 ??【给我妹妹吃。】 ??还有个妹妹。 ??蒋以声若有所思,问道:“你有姐姐吗?” ??临春点点头。 ??蒋以声顿了顿,又问:“多大?” ??临春半张着嘴,想到了二姐。 ??蒋以声看得出临春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低落了下来。 ??但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正常。 ??她左手比划了一个“二”,右手比划一个“八”。 ??既然都问年龄了,问的应该是还在世的姐姐。 ??二十八岁。 ??蒋以声一怔,只比蒋以言小一岁。 ??“你姐姐叫什么?”他又问。 ??他这次话说的很快,临春没怎么看懂意思。 ??蒋以声懒得等她继续写字,掏出手机按下一串信息。 ??【你姐姐叫什么?】 ??他把手机倒过来递给临春,是最新款的触屏手机。 ??单是屏幕都快有李瑶瑶整个按键手机大,从头到尾都写着“我很贵”三个大字。 ??临春惶恐地双手接过来,小心翼翼地按着屏幕上的键盘。 ??【临夏。】 ??临夏? ??蒋以声眉头紧了一下。 ??【有小名吗?】 ??【没有。】 ??他盯着手机屏幕,没有再提问。 ??压水井因为太久没有人压,水流慢慢减小下来。 ??临春赶紧用矿泉水瓶接了一瓶引水放在旁边,再转身时看见蒋以声盯着自己若有所思。 ??她有些不明所以,打着手势问他怎么了。 ??蒋以声也没看懂,只是低头在手机上又敲下一行字。 ??【你跟我哥什么关系?】 ??第9章 09 ??临春在书店忙完一通,回家后发现大姐竟然也在。 ??对方刚煮了粥从厨房出来,甩甩手上的水珠,沉着脸坐在床边叠衣服。 ??临冬已经洗完脚上了床,她扯着身上的薄毯,给临春使了个眼色。 ??那意思,大概就是闭嘴少说话。 ??临春立刻明白,把蔬菜放在灶台上就溜去洗漱。 ??只是晚上睡觉时难免乱想,蒋以声白天问她的问题她还没有回答。 ??自己和蒋以言是什么关系。 ??临春其实也不知道。 ??朋友算不上,对方更多是把她当妹妹。 ??偶尔在书店遇见了,蒋以言就教她弹弹钢琴,跟她聊聊人生。 ??聊他的家庭,还有桐绍这个小镇外面的世界。 ??在这个小镇里,女孩儿大多被忽视。 ??大部分初中辍学去厂里打工,又或者到了法定年纪结婚生子。 ??能嫁一个有权有钱的男人,大概是是老一辈人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、对女人一生最大的肯定。